杜小亚比较唯美主义,不能允许滥竽充数的事情发生:“那怎么可以?土多么脏啊,而且会漏出来。没有人在沙袋里灌土。”
单明明说:“那就灌米。米总可以了吧?”
杜小亚想了想,认为这个方案可以接受。他们就讪讪地转回家去了。
单明明家米缸里的米,被他们用去了至少一半。但是他们做成的沙袋真的很不错。单明明试着绑了两个在腿上,到巷子里来回跑了一圈。两条腿怪怪的,他感觉都不像长在自己身上的了。跑完后他解下沙袋,腿立刻就发飘,轻轻一抬,好像整个人都要跟着跳起来,变成一种很滑稽的高抬腿的步伐。
单明明一下子感觉很好,对自己信心大增。他想,真能跑出一个全市少年长跑冠军,也不错,起码高老师能满意。
傍晚单立国回来,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呼哧呼哧地洗了一把脸,洗完也不用毛中揩,两只大手从上到下地顺着一抹,把抹下来的水珠啪地一甩,然后就进厨房淘米烧饭。
一般说来,如果没有喝酒,不上麻将桌,单立国还算是个负责任的父亲。
单立国进了厨房半天都没有动静。单明明生怕他倒在哪儿睡着了,就跑进去看他。以前有过这样的事,单立国喝多了酒,坐在澡盆里洗澡,肥皂还捏在手里,人已经鼾声如雷,醒来之后洗澡水冰凉,半个身子泡得像水发蚕豆。单明明经常心惊胆战地想,要是爸爸哪天深夜喝醉酒,躺在马路上睡着了,偏偏这段马路没有灯,偏偏再碰上个深夜开车的糊涂司机,车轮会从爸爸身体上压过去的呀!那么他就没有爸爸了,他就没有一个亲人了。有时候单明明半夜里醒来想起这件事,还会不放心地爬下床,推开单立国的房门看一看。